山川异域 风雨同天 冷静面对 别无选择——祖国新型冠状肺炎下的西班牙华人社会最冷的春天2020年1月20日，巴塞罗那突然下起了大雨，那是一场瓢泼大雨。在暴风的驱赶下，大雨如同无数条鞭子猛烈地抽打着门窗的玻璃…… ...
山川异域 风雨同天 冷静面对 别无选择 ——祖国新型冠状肺炎下的西班牙华人社会 最冷的春天 2020年1月20日，巴塞罗那突然下起了大雨，那是一场瓢泼大雨。在暴风的驱赶下，大雨如同无数条鞭子猛烈地抽打着门窗的玻璃……我在睡梦中被惊醒。虽然我在头一天已经看了气象预报，说“明天有大雨”，但绝没有想到雨会下得如此之大。 一个个巨大的广告牌被风吹倒，一棵棵大树被连根拔起……往年雨季，巴塞罗那的雨都不是很大，淅淅沥沥下一阵，停一阵。今年的大雨竟然一连下了三天。我所在的城市除了山上和城区主干道还能通车外，靠海一边的低洼处都成了一片泽国。外孙女和外孙的学校都遭到了严重毁坏，被迫宣布停课…… 据巴塞罗那电视台中文频道报道：“Gloria席卷加泰罗尼亚的首日，风速超过了100km/h。受影响最大的是海岸线一带，巴塞罗那市区内的Barceloneta海浪高达6米，可以到达灯塔顶部，最高时甚至到达过7-8米。伴随着风暴，有一些地区甚至迎来了难得一遇的降雪”。冷风嗖嗖，我到巴塞罗那已经28年，遭遇如此极端恶劣的天气还是第一次。 春节在即，冷雨敲窗。想到2019年12月以来传出的武汉“新型冠状肺炎”的消息，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隐隐感到这恐怕是海外华人最冷的一个春天。 无法逃避 2020年1月20日，钟南山考察武汉疫情后得出结论：“新型肺炎可以人传人”。这是一个让人无比惊骇的消息，人们自然想起了2003年的中国“非典”。“非典”曾经对西班牙华人经济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影响，餐饮业首当其冲，许多中餐馆被迫“倒闭”。 1月23日，武汉宣布“封城”。偌大的超型城市被“封闭”，这则消息令人无比恐惧。如果病毒不是特别厉害，如果问题不是特别严重，我相信武汉政府是绝不敢这么做的。 2003年，西班牙和中国还没有飞机直航，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旅游客来西班牙，如今一年中赴西旅游的国人已经达到71万8千人次；2003年，中西两国经济交往还不是很密切，商业贸易总量也不是很大，如今“义新欧”货运列车直达马德里…… 23日武汉封城后，美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韩国，日本等多个国家开始从武汉撤离其侨民。1月26日，美国率先将其公民和外交官从武汉接回，1月27日，西班牙外交部宣布：政府正计划从武汉撤侨。1月28号，白宫告知美国多家航空公司高管，取消中美间所有航班。随后，很多国家都取消了到中国的航班。 1月31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中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已经构成“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的影响远远超出了2003年的非典病毒。
2003年初，作者代表巴塞罗那侨胞向加泰罗尼亚大区政府汇报“非典”给华人经济带来的困难，希望大区政府对华人予以关注和支持（图左一）
2003年的华文报纸（图） 据意大利《华人街》消息：“全境大约5000家中国餐馆中的营业额损失预计7成，意味着每天200万欧元的营业额下跌”。其实欧洲各国都一样，据西班牙《联合时报》讯：“近期，受冠状病毒的影响，马德里南部华人区USERA一部分饭店、商家都已经关门歇业，并且门口贴上了店内装修、度假等的告示”。 1月中旬，一位在巴塞罗那郊区开餐馆的老乡对我说，“上周六晚上，餐馆没客人。我做了十多年餐馆，生意从来没有这么差过”，他叹息到“这次恐怕挺不住了”。前几天，我到巴塞罗那一家中国货行买东西，向来生意十分红火的这家货行显得空荡荡的，没有几个客人。一个伙计告诉说，“受中国疫情影响，巴塞罗那华人夜宵店已经没生意了。我们进的海鲜都卖不了。现在老板不进货了……”其实新型冠状肺炎疫情对海外华人社会的影响还只是刚刚开始，受影响的将不仅仅只是餐饮业，它也将会波及到华侨华人旅游、商业贸易等各个行业。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遭受新型冠状肺炎疫情打击的海外华侨华人，已经再次体会到了“华侨华人命运与祖国息息相关”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不存在排华 中国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以后，确实有个别地方、有一些人存在着对华人不够友好的情况。对此，我感到我们还是应该予以理解，那是因为他们心里对疫情的恐惧。从总体上说，西班牙社会还是平静的，不存在排华的问题，他们对中国、对华侨华人还是十分友好的。 2月5日中午，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在为驻西班牙外交使团举行新年招待会的致辞中表示：在当前突发公共卫生危机的困难关头，谨代表西班牙政府和人民，并以自己的个人名义，向友好的中国人民致以最诚挚的慰问和支持。西班牙政府高度赞赏中国政府为有效防控疫情，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和所采取的切实措施。正如危机伊始的表态一样，西班牙愿尽己所能，与中方并肩合作，为遏制和战胜疫情作出贡献。 2月4日下午，西班牙首相佩德罗·桑切斯在首相府接见了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临时代办姚飞和西班牙华侨华人协会主席陈建新、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陈胜利、常务副主席郑春雷、副主席丁大伟和丁力。他在接见中表示：今天专门抽时间接见中国使馆代办和华侨华人协会代表，目的是表达西班牙政府对中国爆发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同情和支持，也表达对旅西中国人抗击疫情的支持。他说，西班牙政府愿意为中国对抗疫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表示：西班牙政府反对因为疫情而出现针对中国和中国人的偏见和排外，强调“没有人是病毒，排外主义才是。” 2月4日，中国驻巴塞罗那总领事林楠在接受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自治区广播一台（RAC1）“我不知道”节目采访时说，“西班牙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国家，自疫情爆发后西政府和人民理性应对，给予中国政府和人民坚定支持，中方对此高度赞赏”，“加区平等、移民和公民事务局等部门明确表示不赞同也不允许因疫情对中国产生偏见和对中国公民产生歧视，此刻需要事实，而不是恐惧；需要科学，而不是谣言；需要团结，而不是耻辱”。（以上内容为西班牙华文媒体报道摘要） “我们也为生活在西班牙这个从政府到人民都理性和拥有人情味的国家而自豪”，这是一家华文媒体文章中的一句话。这话比较客观，我赞同。 现在还不应该“戴口罩” 疫情发生后，许多华人社团和个人纷纷发出消息，相互提醒要自我防范。在非常时期不吃请，不聚会，建议刚刚返回西班牙的同胞做好自我隔离14天。在危难之际，大家采取了一切办法，努力自我救赎，保护自己。马德里取消了2020年春节的庙会活动，巴塞罗那取消了春节的华人大游行……这些措施都是十分有必要的。 2月7日，钟南山在广州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目前疫情并未到达拐点”，“到目前为止，可以很肯定地说，还没有明确的特效药，还需要继续观察研究”。他告诉我们，新冠病毒还没有得到有效遏制，战胜疫情蔓延尚需时日。对于海外华人来说，即使在祖国战胜新冠病毒之后，消除这次灾难的影响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因此，我们需要认真面对。在当前，我们千万不要做过度的反应。 孔子文化学校Fondo校区校长龚一舟老师讲了这样一件事：一天在Fondo地铁口，几个西班牙人坐在椅子上聊天，聊得正高兴。一位戴口罩的华人妇女路过，也许是偶然，她咳嗽了几声，立马把那几个西班牙人吓得够呛，顿时应声而起，作“鸟兽散”。有个老人一手抱孩子，一手拉儿童椅，由于太紧张，有些跌跌撞撞，非常狼狈…… 一位华人基督教徒跟我说了这样一件事：1月下旬，巴塞罗那某区教会门口附近，一群戴着口罩的华人基督徒刚刚做完礼拜聚集在某路公交车站候车，准备回家。车子到站，驾驶员看到一群戴着口罩的华人，被吓着了。于是不开车门，接着加大油门，绝尘而去…… 我还曾看到这样一则消息：“一位法国网友24日在推特上发文称，自己的亚裔妻子乘坐火车时，因戴口罩而遭到谩骂并被赶下火车。但他的妻子并未染病，佩戴口罩只是出于预防传染的动机……”“预防”本来是必要的，平日在中国，人们戴口罩也无可非议。但在欧洲，我们应该“入乡随俗”，需要尊重欧洲人的习俗。现在最好的预防就是“少外出”、勤洗手，千万不要炫耀口罩，不要戴着口罩招摇过市。 在这个非常时期，华人和口罩已经成了“新冠病毒”的标志。因此，很多有识之士发出呼吁，在现在还是比较安全的情况下，除了感冒或有特殊原因，华人千万不可戴口罩。 华人需要谨慎而为 前些时候，法国一亚裔（估计是华裔）率发起了“我不是病毒”的行动，以谴责种族主义。这一行动被多个国家的华裔青少年效仿，一名叫Antonio Liu Yang的西班牙华裔也在推特上发表了“我不是病毒”（No Soy Un Virus）的推文，他表示“在发生种族主义行为之前，我们应警惕种族主义蔓延”。 据网上消息：“最近，一个生活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中国男孩儿走上街头，戴着口罩、蒙着眼睛，沉默地站在那里”，文章标题很醒目《我不是病毒！华人小哥意大利街头求拥抱》。借祖国遭遇病毒灾难之时，上街求“拥抱”，实在有些荒谬。 无独有偶，前不久巴塞罗那也有几个“华二代”聚集在巴塞罗那凯旋门下，戴着口罩，不停地向现场民众发声“我不是病毒”，抗议华人群体不该因为疫情受到差别对待和歧视。据华工网记者说，“此举也引发不少当地华人的质疑”。有人认为“这样的做法会只会加深一些不知情的民众对华人群体的误解”，也有同胞表示支持他们的做法，认为“我们不应该做‘哑裔’，面对不公平对待时要勇于发声才能赢得尊重”。 我佩服她们的勇气，但不苟同她们的行为。因为一不符合西班牙国情，至少到今天还没有发生排华的问题；二不合时宜，在人们高度关注中国疫情发展之时，“戴口罩”宣传“我不是病毒”，确实对华侨华人没有任何好处。容易造成这样的误会，你不是“病毒”，其他中国人呢？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在目前的情况下，华人需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时时关注祖国疫区疫情发展；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相互提醒，遵守使领馆发出的“告诫”和华人社团发出的“劝诫”，尽可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活动，“洁身自好”；另外千万不要惹事，不要动不动指责西班牙人“排外”，人为制造矛盾。 前些天，我太太对我说，“在这个时候，你出门一定要刮胡子，抹上面霜，要精神焕发。衣服要保持整洁，要让西班牙人看到中国人良好的精神面貌”。我想她说的是有道理的。在非常时期，我们别无他法，做最好的自己，就是维护华人的利益，就是维护中国人的利益。 “艰难知世味，贫病厌年华。故国风尘外，无心更问家”。 作者： 麻卓民 （2020年2月8日写于巴塞罗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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